平生最爱“木铎”
我是1947年考入西北师范学院的,1951年毕业后从事中等教育工作至退休。几十年来,母校印在我脑海里最为深刻的莫过于“木铎”二字。
所谓“木铎”,见于《周礼·天官·小宰》:“徇以木铎”。又见于《论语·八佾》:“天将以夫子为木铎。”木铎即木铃,古代施行政教传布命令时用的大铃,也用以比喻宣扬教化的人。我第一次对这两个字的感知,是在当年新生入学之际,当时胡国钰教授特意指着镶嵌于礼堂正门中央的“木铎”造型,向我们作了明白而透彻的解释,他继而勉励大家立志做一位教师,努力学习,以期继武前贤,弘扬中华民族文化,奋木铎以启后来者。他的讲话,至今我仍牢记在心。也正是在那时候,我就立下了毕生致力于教师工作的志向。
建国后欣欣向荣的母校,校舍简陋,设备极缺,衣食住行,艰苦异常。论其条件,当不可与今日之母校同日而语。但那时来这里求学的多数青年,深知一个民族要想兴旺发达,振兴教育至为关键,大多数同学心怀为人师表凌云志,不但不以此为苦,反而以苦为乐。乐于切磋,质疑解疑,勤于钻研,精益求精。这种志向,这种风尚,实在令人难以忘怀。尤其是学校的老师,多属学者、教授,其中不乏学界之佼佼者,他们学问渊博,远见卓识,师德高尚,视学生如子女,谆谆教诲,任劳任怨,也为莘莘学子树起榜样。置身于这所院校,我深感获益匪浅,从教之心弥坚。
1951年于母校化学系毕业后,我被分配到附中任教,这时解放已两年余,教师地位日渐提高,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在长达38年的时间里,我的工作单位几经变换,我依然是一个中学教师,一个中学教育工作者。38年中有36年时间,虽然我常担任教导主任、校长,做学校管理工作,但我仍坚持教课,身不离讲台,继续“传道、授业、解惑”。几十年的清苦生活,几茎白发,几缕皱纹,但从教之志难夺。我教过的学生谈不上“满天下”,但为数也已不少,他们成才有先后,绝大多数还是成了才,正在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他们每成才一个,我从教之心就强一分,毕竟,他们成才的过程中也费了每位教师包括我的一点心血,也仿佛延长了教师为社会服务的时空。的确,我曾经获过奖、得到过不少荣誉,但这只是对自己从教的鼓舞和鞭策,想到这些,只感当之有愧,岂能别有所图。
每当我回忆往事时,总忘不了培育我的母校,而“木铎”造型,历久常新,尤为醒目。
(文/刘鸿勋 编辑/周洁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