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世界》青春万岁
《青春万岁》是于1983年上映的剧情电影,由黄蜀芹执导,任冶湘等主演。本影片根据著名作家王蒙所著同名小说改编摄制,以中国建国初期为背景,[1]展示了一幅50年代北京女七中学生精神面貌的画卷:和世界上其他女孩子一样,她们面临着同样的成长挑战,但是她们还必须面临一个刚解放的时代。电影制作人摆脱了以革命宣传为目的的束缚,获得自由表达主题的权利,对青春的描绘引起了人们对现代化初期那段纯真年代的怀旧之情。
剧情简介
1952年北京市中学生夏令营的营火晚会上,年轻人围着篝火狂欢着。女七中高三学生杨蔷云热情洋溢地朗诵着赞美青春的颂歌,表达了共和国诞生后,一代青年的崇高理想和激情。
新学年开始了,校园像个大家庭,充满着欢乐、矛盾和温馨。团支书、青年党员郑波关注着从孤儿院长大的天主教徒、新转学来的呼玛丽;李春得到了学习奖章,杨蔷云给她提了点意见,两人竟争执起来;杨蔷云为郑波没得奖而感到不平,郑波表示要奋发学习从头做起;郑波在百货公司遇到了青年日报编辑田林,他们自豪地回忆起当年做地下工作时的牺牲精神;在看了苏联电影《幸福的生活》后,李春等起哄,让吴长福打扮成苏联胖大娘跳舞,出她的洋相,受到袁老师的批评;吴长福因自己受了捉弄,写了张批评稿贴在墙上,李春误认为稿子是杨蔷云写的,气愤地撕去了墙报稿;袁老师帮助杨蔷云,让她正确处理好与同学的关系;杨蔷云要帮助苏宁改变家庭腐朽没落的霉味,带着卓娅和刘胡兰的画像去她家。当她听说苏宁和呼玛丽进了教堂,气得跑了出去。后来,得知苏宁小时受过摧残,她震惊了,负疚地在教室门口等待苏宁,鼓励苏宁勇敢地投入生活;李春独自奋斗,写了个剧本投送青年报社,未被采用,功课成绩也下降了;郑波通过努力,获得了好成绩;杨蔷云改变了对李春的态度,两人真诚地谈了心;郑波一直关心呼玛丽,要她参加集体活动,从外国嬷嬷的控制下解放出来。
呼玛丽被她的诚心打动,诉说了自己的悲惨身世。最后,呼玛丽从教堂跑出来,参加了团队活动。
在郊外公路上,女生们的卡车与张世群等地质学院的一群男生的自行车队相遇了.他们相互祝贺并约定毕业以后再见面。她们永远不忘这有意义的中学生活。
影片的创作者在原著的基础上,抓住50年代初期中学生特有的青春美,写出了一群不同思想性格、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学生的神态风采,谱出了一曲社会主义的青春之歌。
幕后花絮
电影《青春万岁》是上海电影制片厂摄制于1983年,根据著名作家王蒙所著同名小说改编,以中国建国初期为背景,展示了一幅北京女七中学生精神面貌的画卷。和世界上其他女孩子一样,她们面临着同样的成长挑战,但是她们还必须面临一个刚解放的时代。电影制作人摆脱了以革命宣传为目的的束缚,获得自由表达主题的权利,对青春的描绘反映了现代化初期人们对更纯真年代的怀旧之情。影片根据王蒙同名小说改编,围绕50年代初期中学生特有的青春美,表现了一群不同思想性格、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学生的神态风采。影片具有浓烈的时代感,从生活实际出发,细致入微地展示人物的心理活动,并努力纵深开拓、挖掘,形成隽永、淡雅的艺术风格,创造一种富有浓郁生活气息和时代风貌的情境。该片获1984年苏联塔什干国际电影节纪念奖。[1]
影片评述
影片真实地再现了这段历史性生活,浓烈的时代感,贯穿于整组人物形象的艺术创造之中。
对她们始终坚持从生活出发,没有图触和拔高,细致入微地向人物内心活动的纵深开拓、挖掘、隽永、淡雅的艺术风格,在节奏上掌握动中求静、静中寓动、相反相成的表现方法,创造一种富有浓郁生活气息和时代风貌的情境,自然、和谐地出现一种独特的抒情氛围。
本影片获1984年苏联塔什干国际电影节纪念奖
影评
理想主义的价值(六):青春……万岁
(一)
据说当年黄蜀芹拿着刚拍好的《青春万岁》回北京电影学院放,遭到了台下观众的一阵起哄。那时候所谓的“第五代”已经起来探索电影的无限可能性了,忽然冒出这么一部企图倒退回“兵马俑”时代的怪物,大家焦虑的心情我想也可以理解。
我自己是上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上二炮礼堂看的。我记得当时我们也满场都笑了,但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嘲笑,是儿童天真的笑。
多年以后,这个电影还经常成为我饭桌上的谈资。我记得最清楚的是结尾,碰到也记得的人还能一唱一和的搭配起来:按常理说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动作,在去香山的公路上骑着自行车追大卡车,要骑也不老老实实骑,边蹬腿还边和站在卡车翻斗里的人招手互相嚷嚷:“什么时候再见面?”“在大学生联欢会上──(拖长音)”“不,在国庆十周年的庆典上──”“不,二十周年──”“不,三十周年──”每看到这个时候我都不由自主的替骑车的人捏把汗,脑子里闪出来的都是在接受交通法规教育的时候看的照片,马路上歪在一边的卡车,地上的一滩血和轧扁了的自行车轮胎。
(二)
那一年我自己看了两遍这片子,和当时的女友一块儿看了第三遍。她因为刚受了洗,我生怕她鼻子气歪了,不过她看来抗打击能力还比较强。唯一不解的是为什么片子里有一段,杨蔷云和苏宁的哥哥谈事儿进了一家小吃店,杨蔷云一拧眉毛:“在这儿?”苏宁他哥害怕:“你不喜欢?”杨蔷云很共青团的一笑:“没关系,体验一下生活嘛。”
她当即劈头问我:“为什么说到小吃店吃早点是体验生活?”
我花了几分钟在脑子里理这个逻辑,大概我能给出的解释就是,1952年相对于以前来说是一个崭新的时代,在这个新时代里我们有充分的信心确信可以用崭新的生活方式和观念替代以前一切旧的东西。这个未来不久就会到来。我们正站在这个时代的入口处呢。也因此,以前的一切,包括那个龙嘴大茶壶,灌肠爆肚之类的,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当然杨蔷云的态度还是相当宽容的,做为一个团员,她没有上来就把小吃店砸了,而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我们要做的是把这店里的人一块带上,一块带到新时代里去,而为了做到这一点,我得先来看看你们是什么样儿的,你们是怎么和这些旧时代的产物一块儿颓废的,心里有了底才知道带着你们该怎么走。在小吃店里“体验生活”这个说法大概由此而来。
让我对这个电影印象深刻的也是这一点,片子里的人物都对那个即将到来的,新的,愉悦无比的,幸福到了顶点的未来如此确之凿凿的坚信不疑(相同的情感我只在另一位王朔王老师的作品中瞥见过),以至于把谁落下了都是对集体对个人的极端不负责任。必须向前走,这是无庸置疑的。
要说原作者王蒙还是很厉害的,他在这本不算长的小说里,把所有旧时代新时代的代表人物都放了进去,最后下了一个无法辩驳的定论: 所有人都是可以甩开包袱重新上路的,未来就在触手可及的前方,你们就等着享受幸福吧。
这个正在等待幸福的无限美好状态,我想也正是《青春万岁》最吸引人的地方。
黄蜀芹做为一个那时候还很年轻的导演,她可能不能像陈凯歌之类的人物能生拔出那么高的境界。但她能在对社会主义制度毫无保留赞扬的外衣下,抓住了人本身在现实中最热切希望所达到的那个纯粹的精神状态,这个状态很难说它本身是不是现实,却永远是每个人精神生活的一个美好幻想部分。“理想主义”这个词儿,是不是就是这么来的?
(三)
不过就我自己来说,不知道为什么,对苏宁他哥坐小吃店里点菜的台词记得也很清楚:“两碗油茶一盘萨琪玛,(转头对杨蔷云)这儿的金丝银丝桂花儿也做的特别好。”这“金丝银丝桂花”是什么玩意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看苏宁他哥那口气,肯定是特别好吃。
在这个电影里能看到的恐怕还有最后一刻还没开始改变的北京城。我相信现在再有哪个人上北海去拍滑冰,肯定是拍不出那个蓝天的感觉了。那些穿着列宁装,梳着两条大辫子,风风火火从眼前闪过去的人肯定是彻底地从北京城里消失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青春万岁》是文革以后整个七十八十年代拍的唯一的一部讲五十年代事儿的电影。在这以后,我们都对那个时代不感兴趣了,未来不是电影里描述的那样儿的了,它以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样子出现了。
(四)
电影里还有几个片段现在看起来让人拍大腿笑翻了的。最过分的一个,杨蔷云在护城河边儿上抱着苏宁说:“咱们俩互相喜欢,行嘛?”
如果这片子现在重新在电影院上映的话不知道此片段会不会被当代剪刀手广电总//急咔嚓掉,因为刚颁布了新规定么,国产电影里不得出现宣扬同性恋倾向的内容。
(五)
演电影的那几个人后来的命运肯定是和电影本身没什么关系。
不过在主观里实在不能把他们和影片中那些信誓旦旦的脸庞分开:郭凯敏同志,从《庐山恋》到《小街》,我最喜欢的中国男演员,上海南开公司欠了一身债,被从电影队伍里甩出来,那时候还在世的侯耀文同志拉了他一把,让他到煤矿文工团打杂。张闽同志,《城南旧事》里的疯姑娘,《青春万岁》里的团支部书记,在电影的结尾身怀重任的留下来做团的工作,结果变成了奥地利人住在香港。邬君梅同志,电影里的大班长袁新枝,不用说了,舍身杀到好莱坞在《枕边书》里为中国人争光去了。只有任冶湘,《乡情》里纯朴热情的农村姑娘,前一阵还在演电视剧,不过好像得了甲状腺肿大的病。最牛逼的,当属施天音同志,也是我少年时代的梦中偶像,在《青春万岁》里被天主教会的嬷嬷残酷虐待以至于张闽同志从饭盒里掏出一个蛋糕她见了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人家在华尔街当了一阵花旗银行副总裁以后,回到中国成了德意志私人银行的中国区总裁,四十岁依然是大美女一个风采不减当年,最重要的是,当年在电影里社会主义从魔窟里拯救了她,现在她知恩图报,杀回来用资本拯救社会主义了。
(六)
《青春万岁》是不是成了一个古董?说不清。
不过它真的不只是鼓吹了COMMUNISM让人热血沸腾的伟大实践性这么简单。起码对我来说,它还有另一个功能:每当意志消沉生活无望的时候,除了打开窗户把自己从四楼窗台上顺下去以外,我那前女友还可以翻开《圣经》念两句,我呢,扭开电视放一段《青春万岁》,立刻清气上升浊气下降恢复了部分昂扬的斗志,关上窗户该干嘛干嘛了。
——影片《青春万岁》中杨蔷云与张世群的一段感情交流
很难设想你会没看过影片《青春万岁》,很难设想你在看了《青春万岁》后会忘记那个暖暖冬晴的冰场!当你随杨蔷云来到那迷人的地方,你能不被她与张世群在那里的邂逅并霎时喜形于色与喜出望外的情绪所感染?
看得出,对于这个比她高一届的男生、这个已是地质学院一年级大学生的张世群,杨蔷云是打心底里敬佩与羡慕的。除了片头片尾镜头里晃了他几下,以及稍后他给杨来过一封俏皮的信之外,张世群主要的露面就是在这冰场了。由于编导善于准确捕捉体现人物特定性格气质的典型素材与细节——哪怕是一个手势、一副表情或一种口气,使我们对张世群留下的印象甚至比篇幅相对更多一些的苏君乃至田林更深刻、更真切。请看:
久违相逢,张世群显然没表现得像杨蔷云那么奔放与激动,但他内心含蓄的喜悦实也不在杨之下,这一点,无论是从他摆出一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关心关切的高姿态下多少显露的某种亲昵的调笑风格(如模仿一下杨在营火会朗诵的诗句啦,听杨讲故事时预见性地同她合拍地一起说出“从前”这第一个字眼啦),还是终于情不自禁地对着杨一个劲儿滔滔不绝地发挥起他那一整套滑冰的“整体美”的哲理时的激奋心情,都可见一斑。
最使我感到有趣的是他在这位“她”面前请她吃她点中的糖葫芦的那番“表演”——也许他正是为了体现一下自己的滑冰(加请客)的“整体美”理论的实效性,也许甚至导演黄蜀芹也充满了与观众共同整体地来欣赏这种“整体美”的强烈兴趣,于是我们看到,表演的“舞台”被展开了,镜头被拉远并固定在一个可以预见会是最佳整体观照的角度:只见杨远远坐在原来那把长椅上,张世群先在近处买了几串糖葫芦,随后向纵深方向杨的那边滑去——注意,这始终是在一个固定的景深镜头中——你看,大哥哥这时有点含蓄地向小妹妹献起殷勤来了,这倒不在于张世群掏钱买了什么糖葫芦,而在于他滑过去献上糖葫芦时的那番动作——张世群很可能会辩解说是由于一下子难以克服冰刀下的滑动惯性,然而不管怎样,当他滑到杨的椅子边时,我们则远远地因而整体地见到他分明是灵巧地甚至是极美妙地围着杨的坐椅绕了一整个圈!
——何其洒脱的“骑士风度”,糖葫芦似成了“玫瑰花”,接糖葫芦(或“花”)的杨似成了美丽的“公主”!
但这一切做得又是多么自然,多么和谐,多么坦诚,多么健康,多么美!
接着,导演又让我们从对整体美的形体动作(远景)的观照进到对双双细部表情(近景或特写)的观照:杨拿起糖葫芦串就美滋滋地啃起来,面对冰场欢腾的景象,少男少女俩不时互相交换眼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相对莞尔一笑。你看杨的喜形于色的表情——90%的自然外加10%因兴奋与找不出词来说话而稍有点儿尴尬,被任冶湘演得多绝!
而杨处在张世群绝不卑下的热情与冰场绝不冰冷的氛围之中,少女心中沸腾的热血使她自发地觉得下面该由她来表演什么了。于是她很自然地讲了个“雪姑娘”的故事。她讲得那么认真,仿佛听众不止一个而是一千个。此处,在杨的画外音中切入的一个个展现雪树与融冰化雪的静态与动态的雪景空镜,当是对杨如诗如火的性格内藏着的一颗晶莹透明的心灵作了圣洁与诗化的隐喻。而此时反打张的镜头,看到他半仰着自负的头、眯着眼睛盯着杨听得入迷:这与其说是被杨的童话故事之优美所吸引,不如说是被讲故事人神态与性格的优美所吸引!有人说这场戏表现了杨与张世群在少男少女纯真友情下所萌生的那种朦胧的恋情,而这至多是从张世群这方面来说是准确的。直到杨的故事讲完两人滑起冰来,杨在极度快乐中向张世群疾呼“我喜欢这样飞一样的生活”时(伴随的是冰场面面观的、摆动节奏甚强的蒙太奇短分切镜头),可以说达到了冰场也是整部影片对情绪(非情节)激化的极致,以至于杨自己滑倒在地,也觉得愉快,认为这应视为一个组成部分,包括在张世群的滑冰“整体美”的整套理论中!
《青春万岁》的冰场这段戏集中表现了50年代男女青年学生的全部青春与热情及其相互间友谊与感情的纯真美好。它以共和国初年独有的时代特色使80年代的青年看了觉得艳羡;它证明《青春万岁》这一“青春”的题材与主题的生命力,证明用一部美的电影来复兴一个美的时代的伟大感召力与全部可能性。
(编辑:王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