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敦煌】田卫戈《西北近现代美术史》课题研究主题访谈
田 卫 戈《西北近现代美术史》课题研究
— 主 题 访 谈 —
田卫戈
西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
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西北近现代美术史》课题主持人
访问：田卫戈
采访：申雷（银川日报）
整理：香佳莉 （西北师范大学）
申雷（以下为 申）：《西北近现代美术史》课题刚结项，我想请您谈谈这个课题的研究情况？
田卫戈（以下为 田）：《西北近现代美术史》课题2012年3月通过了结项评审。应该说，这是首次对近现代以来的西北美术发展形态做出的一次整体考察和理论总结。当然这是一次非常艰苦的工作，但课题组的成员带着对西北深深的挚爱进行工作，查找资料信息，开展访谈调查，反复修订，以认真的态度和坚毅的精神完成了这项工作。目前，我们完成了包含几十万字、几百幅作品和历史图片的西北近现代美术史文稿，并出版三部有关甘肃和新疆地区内容的专著。
申：那西北美术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怎样界定“西北美术”？
田：西北美术在中国美术整个格局中是一个具有特色的文化形态，要确立西北美术的存在，就要考虑这个概念的生成来源，这也恰恰是《西北近现代美术史》课题要解决的问题，西北美术不仅仅是“西北五省区美术”这样一个简单的地理概念，而是一个集历史、人文、地域等方面内涵的、具有精神价值和文化特征的名称。西北近现代美术史就是要考证“西北美术”的发生、演变这么一个历史过程。“西北美术”总体是什么样的表现形式和表现内涵是我们通过历史考证来回答的一个具体问题。
申：我们更关注兰州、甘肃在西北美术历史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田：要说兰州地区，主要有两块，一是五十年代初期，由吕斯百先生等一批教师在西北师范大学建设艺术系，培养艺术人才。另一块是八十年代初到九十年代中期，兰州地区掀起了一种现当代艺术风潮，我的考察主要就是这两个部分。我们把这些调查的资料汇编成《西北记忆》和《兰州记忆》两个册子，很有参照性。这两个成果的工作做的是比较深入的，参与者多达几十位，采访地点几乎海内外都有，是相当可观的。这两本册子也呈现出甘肃或兰州地区美术发展的一个缩影。
申：在两个主题访谈中，你们采用这种口述的方式进行整理和分类，那么怎样能保证它的生动性和客观性？
田：历史原本是生动的，但我们回望历史的时候，却会发现很难找到历史最生动、最为真实的那一面。吕先生这代人对我们来说，像是一个传说，所以我们要“穿越”，穿越的意思就是说要回到那个特定的历史情境中，就是力求达到客观。在采取口述史这种研究方法的时候，是为了研究基础材料的实现，口述访谈也是目前现有条件下迫切需要做的一件重要工作，今天看，这项工作还算比较及时，与当时文化方式的热点也比较吻合。因为我曾在中央美术学院当代艺术研究班学习中，参与了艺术家口述方式的一些工作，后来就想到以此来实现对区域美术历史的追寻。
申：兰州地区的美术历史口述对课题研究起到了什么作用？
田：口述史的展开就是作为课题研究的基础和模式推广而进行的，这个成果使得这一地区的资料较为充实，也让外界更多的了解了甘肃、兰州地区的美术状况。两个口述史不仅是西北师大美术系、不仅是兰州现当代艺术家的记忆，更是对一个区域文化、教育历程的记忆。当然，而后也引起了相关研究的展开，已有一些论文、著作的内容与此有关或围绕着这样一个主题再深入，通过我们的口述史研究，西北美术教学的影响力和兰州现当代艺术的集体影响力也得到了记录和展现。
申：口述史方法让我想到年鉴学派的一些研究做法，作为口述史是怎样实现它的目的呢？
田：我们也是摸索、探索，经过了很多失败。包括第一次的采访了十位访谈人，效果不理想。后来再做这个工作的时候，我就先进行学习培训，学习口述史基本知识，我对培训内容讲了四、五万字，包括访谈的标准、目的、方式、工具、具体过程要求等等，实现了一种标准化作业，并为此成立了十几个访谈小组，再做口述成功率就提高了，当然整理也用了更多的时间。
申：在做西北美术课题中肯定有很多困难，您感受最深的是什么？收获是什么？
田：困难多、困扰多，但是课题组的成员就是凭一种毅力、一种对工作的挚爱克服了这些困难。要说收获，一是我们第一次对西北近现代美术的历史脉络进行了一番梳理，得到了初步的理论分析和认识。二是在研究过程中，搜集了很多西北主题的美术作品资料、还有历史图片和一些档案资料，这是非常珍贵的。三是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关于近现代以来西北美术历史过程叙述的基础材料。希望通过这种基础，使西北美术史的全面性研究能够展开。
申：这个课题对西北美术的研究是从近代开始的，从近代以来，西北地区的美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呢？
田：西北美术具有独特的价值，这是历史能够证明的。要说地位，我们可以敦煌为例，敦煌就在这里——就在西北，她永远散发着一种纯粹的精神感召力。如果我们研究近现代的中国美术，几乎都跟敦煌有密切的关系，近现代西北美术与敦煌更是有着直接的渊源，西北也因为有敦煌这样一个丰富的传统艺术宝库而显现出魅力。
申：西北美术的代表人物应该有哪些？
田：20世纪早期到中期，有一批来自海外、来自内地的艺术家西行西北，这被称为“本土西行”，这段历史对中国美术有着巨大的影响作用，无论这些艺术家是长期驻留还是短暂采风，是进行创作还是开展教学，他们或多或少都对西北美术产生了影响，给西北带来了新气象。而后，本土艺术家、地方的美术教学力量成长起来，形成了新的美术品种的兴起、发展，与地方传统书画、民间艺术等共生为一种格局，形态非常丰富。以此来看的话，像吕斯百、常书鸿、王子云、司徒乔、韩乐然、赵望云、吴作人、董希文以及石鲁等人都堪称西北美术中杰出的艺术家和艺术教育家。
申：那么敦煌艺术在当代这个环境中怎么能实现一种更好的传承？
田：敦煌石窟艺术作为一种传统艺术资源，它的价值得到普遍认可。问题就是这种传统怎么能够真正得到传承和弘扬。西北并不寂寞，它一直被关注，被一次次“发现”、“开发”，但西北的价值，尤其是精神价值还没有被充分利用，可能这不仅是艺术本身的问题了。从某种意义上说，重要的还是对传统艺术精神的传承，我觉得这个是关键。我们应该加倍重视我们自身的传统，当然，要实现对传统资源的现代语言表达或者转换也需要一个持续的过程。
申：课题研究完成后，还会有什么延展的工作计划？
田：在已经获得的研究成果基础上,会有更多的延伸性、展开性研究，尤其是对各个局部区域的美术史和美术创作研究能够更加深入，我也希望西北地区的美术历史研究能够获得更多的关注。之前我们曾经总结出这样一个意思：西北美术所蕴涵的精神价值是无比巨大的，我们每个参与研究的人也因此获益匪浅。近现代的西北美术是与民族艺术精神的追求是紧密结合的。现在，我们正在当代文化的背景下重新审视民族文化、地缘文化，也正在以新的研究方法、视角和观念来回顾历史，所以说，这项研究并没有结束，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去探讨。
申：好，我们先了解这些，有机会再请教。谢谢老师！
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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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当代敦煌 时间:2017年5月8日 字数:2838字
（编辑:陈秀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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